你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星辰,所以我用笔写下我心里与你的故事。

展昭同人《飞雪迎梅》26 雪中送炭

“展昭叩别大人,愿来世再为大人效命。”

开封府大堂,展昭终于感到了脖颈被押在冰凉的虎头铡上,他仿佛再也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;他的视线只扫视到身后,大门外的天空。

此刻,已是茫茫一片,纷纷雪花,扬扬洒洒,从天而降。

“熊飞!”梅儿瞬间惊醒,猛然坐起。

是梦?

她好似做了一个噩梦。梦中,展昭在开封府被押上了虎头铡... 她一身冷汗,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襟。

真的是梦吗?还是... 心灵感应?梅儿的心底深处顿时变得忐忑不安。

此时自己又身在何处?她发觉上身被换上了干净的青碧布衣,她记得昏厥前,穿的还是阿飞留在木屋的那件褴褛白衣。一摸胸口,心一沉:遭了,出宫令牌忘在旧衣里了,或是被谁人拿去了?

环视四周:这是何处?试着抬腿下床,但顿觉浑身酸痛。

“梅姐姐,你醒了!”伏在床边的晓红见梅儿坐起,惊喜叫道。

“我,又能讲话了?”梅儿略感欣喜,又问,“妹妹,我们这是身在何处?”这不是她昏厥前的那间小木屋。屋内除了晓红,她身旁不远处,还坐着一名身着蓝衣,面容朴素的陌生女子。

顾不上旁的,梅儿忙问:“展昭呢?”

晓红见显然已脱离了生命危险,自是欣喜,她有好多话想问梅儿,也有好多话想与她说。但她此刻便已清醒过来,展昭的事情,晓红着实不知该怎么向她交代...瞧着她大汗淋漓的样子,很是不忍心:

“...梅姐姐,你先别急。”晓红扶着她的肩,帮她冷静。

“他的双目可已治愈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他人在何处?”

“展大哥... 他双目痊愈后,便离开了。”

“离开?去了哪里?”

意识渐渐恢复,触感慢慢清晰,梅儿发觉手腕处的一抹凉意,抬手一瞧:竟是那件梅花玉佩。“这是... 他...”

“梅姐姐,你先别急。听我慢慢讲...”

“我怎能不急。他... ”忽得一股鲜血,从梅儿口中喷涌而出。

晓红顿时慌了神:怎会这样?

刚刚呆坐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晓兰,此刻连忙上前,轻轻拍着梅儿的背,助她咳嗽了几下,同时安慰道:“这是服下解药后,以毒攻毒的正常反应,污血都吐出来就好。”

吐过后,梅儿缓缓侧首,瞧着身旁的陌生女子:“是你带来了解药?”

“是的。”晓红凑过来,微笑着介绍道,“梅姐姐,你还记得吗?这是红樱姐姐,我的亲姐,在这里她自称晓兰。她早年便来了京城,昨日我们竟意外惊喜重逢。”

“昭怀公主。”晓兰不失礼节地低头一礼。

这一礼反倒是见外,梅儿吐血后头晕目眩,只轻轻道:“恭喜你们,团聚就好。”再近处细瞧眼前女子,身形纤柔,眉目朴素,但却是眼神空洞,面色憔悴。樱红?似是有些儿时模糊的印象。晓兰还比梅儿大3岁,因独自来京甚早,儿时并未互相接触太多,自是生分。

晓兰见梅儿平静下来,便避开她的目光,让过晓红,继续静坐在一旁。

“这...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梅儿又说了几句话,便已觉喉咙干涸刺痛。

晓红忙拿了温水为她饮下,然后轻柔打趣道:“来,我们的公主,丫鬟晓红先为你梳洗一下。”

“你们姐妹,勿再与我玩笑了。”梅儿轻叹,公主这个身份,压得她喘不过气,她十分不想提起。

晓红扶她坐于铜镜前,可梅儿忧心忡忡,哪有心情梳洗打扮?而且她也拒绝去细瞧镜中的自己,那张脸,定是惨不忍睹。

晓红暗想:这会儿子,开封府的案子快审完了吧?她一边梳理着梅儿散乱的青丝,一边缓缓道来:“展大哥,他是想着我陪着你,回雪梅峰解毒。”

“你...还是告诉他了...? ”梅儿惴惴道,又失望地自言自语:“他还是看到我了...”

“展大哥,他是很在乎你的。”晓红悠悠道,“让我们回到雪梅峰,像从前那样平平安安的过日子,一定是展大哥的心愿。”是心愿还是遗愿?想到展昭和梅儿分别的情景,又忍不住阵阵心痛。

“他到底怎样了?是回开封府了吗?”梅儿追问。

晓红仍闭口不答,端来一盆热水欲为梅儿清洗。忽见她眉心的那一点隐约朱砂,便不自觉地开玩笑道:“这梅花妆,是展大哥给你点的吗?”问罢胸中又是闷闷一痛。

梅儿疑惑,不得不抬首,勉强地瞧了瞧铜镜。镜中的自己:仍是那张憔悴的脸,无神的眼... 但,骤然发现自己的额头,双眉间,那一朵胜似梅花的...

她顿时回想起昏厥前为展昭热敷双目,因瞧见他双唇皆已皲裂,便细细涂抹了些梅粉上去。此后梅粉会聚集成细小颗粒,留在唇上,须得几日才能渐渐脱落...

这是...?梅儿的心突然一跳,一紧又是一揪双颊忽得一红,瞬间涌起丝丝少女的羞涩,又带着酸楚的甜蜜... 悲喜交加。

晓红并不知她在想些什么,只是绝望地缓缓道:“展大哥,是个好人... 是个重情义的好人... ”说着禁不住泪眼汪汪。

晓兰还是在一旁怔怔坐着,目光依旧呆滞迷离,闭口不言。

梅儿不再逃避,而是直直地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,思绪万千,五味杂陈。

雪梅峰那最后的月圆之夜,她无法忘记,他略显无情的拒绝;回京一别,便数月再未见面;连全民沸腾的巡街当日,她也未等来那期待已久的身影;此次更是归还她视为以身相许的玉佩,与她诀别。原以为展昭许是嫌弃她,但透过朦胧泪光,她依稀瞧见他留在她额头的这一吻痕,仿佛击碎他的一切掩饰,仿佛饱含了他自始至终对她深沉而含蓄的情义;这朵眉间一点梅更是刻在了她的心尖,似乎瞬间给予她无畏的勇气与无限的力量,使她敢于面对京城那风云暗涌的惊涛骇浪。

沉默须臾,晓红突然听梅儿决然道:“我们去开封府。”

“...梅姐姐,你说什么?”晓红一惊,“这一回去,你肯定就会被宫里抓回去。你不想回家乡了?虽然我不知你当时为何出宫,但我猜到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”晓红想,这也是当时展大哥的担心。

梅儿不是未想过后果。临出宫前,她曾哭着请求陈林,扮成太监偷跑出宫... 此举可是破了宫廷规矩,欺君之罪。

私自出宫若是能被皇兄理解并特赦,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。可偏偏就在出宫前,宫里因庞妃娘娘小产而留下的那桩未了残局... 那时,皇兄显然就已经开始怀疑是自己故意害了庞妃娘娘的胎,继而畏罪出逃?

柳眉微蹙,梅儿自是明镜般清楚:此去定是凶多吉少。

然而她又无法坦然决然地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早晚会有人发现出宫令牌,早晚会连累陈林。对于陈公公,梅儿是心存万分感激的。二十年前,他大义凛然地帮自己的亲娘接下了太子,数月前,帮李太后和自己皇宫认亲,几日前,又在并非万不得已,以身犯险的情况下好心帮自己出宫去开封府... 如此恩人,她无法不为其着想,虽然他也是皇上的恩人、身前的红人,但若被查出私自协助“嫌犯公主”出宫,定是活罪难逃。

当然,更是为了展昭...

从前,只要知晓展昭还在京城,她便不愿离开。哪怕她在宫中、他在府中,二人永不能相见,但她只要知道他在不远处,他平安就好。

可是此刻,他的冤屈是否已经得以洗清?她自己去过开封府,至今离宫未归,包大人、展护卫会不会因此而受到牵连?

她不能眼睁睁看着...他像自己梦里那般...

... 就算他真有不测,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!

草草洗了一把脸,梅儿拉上晓红。

“这就走吗?”

“时间紧迫,事不宜迟。”

“姐,你和我们一起吗?”晓红回头瞧向呆若木鸡的晓兰。

自从阿飞离开,晓兰无时无刻不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,心中纠结无比。梅儿和晓红并不知晓自己曾给展昭做了杀害刘娥的假证... 晓兰打小就是个细腻伶俐的女子,入公主府中后不久,也正是因为心思缜密,做事谨慎,不出几年便晋升到公主贴身侍女之位。从梅儿与晓红的对话中,也从阿飞关于展昭的只言片语中,她听得出,展昭是个好人,还和梅儿- 这位昭怀公主情投意合。

但自己,到底要不要违背阿飞的心愿呢?

还是该遵从自己的心愿?

“我和你们一起。”片刻,晓兰缓缓道,“或许还帮得上忙...”

“路途凶险,我们三个女子可以吗?出京的时候就曾遇到刺客啊。”晓红担忧道。

“妹妹你别忘了,我们可是来自雪梅峰的女子。”挂着些许自豪的神情,梅儿凛然道,“不从来都是当汉子使唤的吗?安全起见,我们都换上男装。”

晓红见此刻的梅儿与刚刚病恹恹之态简直判若两人,真不知是解药的强大作用,还是她想见展大哥的心情如此急切了?

梅儿身上穿得已是晓兰帮她换上的青衣男装,晓兰又麻利地拾起随身包裹,利落地抖出两件布衣男装。

晓红心想,姐姐为阿飞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件衣物,一瞧就是亲手细细缝制的....两人是打算私奔吧,可是她仍未告知阿飞的去处,难道两人真是吵架了吗?

晓红陪着晓兰在房间换装,梅儿已速速出门备马。

“不坐马车了,直接骑马上路,这样会更快。”梅儿如侠客般雷厉风行。

她独自跨上一匹骏马,晓红则骑着另一匹,带着姐姐晓兰。

三名女子,两匹快马,怀揣着同一心愿:为了最在意的人,全力飞奔在返回京城的路上。

一马平川,大雪纷飞。

渐渐,前方白茫茫的飞雪中,依稀出现了一个策马的身影,正径直向他们飞奔而来...

“那是...”透过片片雪花,梅儿努力望着。

“梅姐姐,要不要调头? ”晓红正犹豫着先换个方向,躲开此人,“小心为妙。”

“你们先调头,我再往近处瞧瞧。”梅儿仍是径直奔出数里,因为她似是认出,策马前来的黑袍男子,似是... 她欲再近些,瞧个清楚。

“那你要小心啊。”晓红嘱咐着,略微调转马头,朝一旁奔去。

“梅儿表妹——”熟悉的声音穿透疾风。

“玉堂表兄!”真的是他,梅儿意外惊喜。

只见白玉堂一身黑袍,在飞雪中,黑白分明,随风飘舞。认出了梅儿,他更是快马加鞭地赶过来,风雪吹落了衣袍的帽子,露出了那锦绣柔顺的缕缕发丝,在这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,仿佛点亮的希望之光。

“可是找到你了。”快马上前,白玉堂喜上心头,叹道。

原来,昨夜阿飞驾上马车,并没有径直向北,而是去了别村的一家偏僻客栈。因这客栈的掌柜是他十分信赖的熟人,所以他十分放心让三位女子安全地在此歇息几日。也正因此,白玉堂彻夜四处寻找,也未见马车踪影。

“你的剧毒已解?”白玉堂见梅儿一副心驰神往之态,便看出她已经无大碍。

“是,多亏中途姐妹们送来了解药。”梅儿示意不远处,晓红和晓兰的马匹,向她们挥手示意。惊喜之后带了疑惑,“表兄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
“...”白玉堂面带笑靥的神情渐渐黯淡下去,顿了顿,道:“是展昭,把你托付给我。”

“展昭?”梅儿更加疑惑,“你见到他了?”

白玉堂点点头,如实道:“是,昨夜,他本想护送昏迷的你和同伴出京返乡,但郊外突遇数个大内杀手...”

“他,他没事吧?”梅儿顿时面色焦灼。

见他对展昭紧张的样子,白玉堂心底一颤,道:“几个杀手,我几箭下去就帮他解决了,所以,展昭他没事。”

梅儿长舒一口气,又问:“那他随后去了哪里?”

“去了开封府。”

“那他现在,就在开封府?”果不其然,梅儿叹道,“我们正要赶去。”

“你...”白玉堂担忧,“你真的想回宫吗?在宫中的这几月,表妹,你过得真的好吗?”

这一问,戳中了梅儿心底的痛楚。她在宫中,人生地不熟,除了李太后这个靠山,和其他人都是表面功夫,且不说升国公主等对她的大肆排挤,连李太后重病后对她也渐渐产生芥蒂,更不用说庞妃小产后皇兄对她的暗中怀疑...

见梅儿沉默,白玉堂继续道:“你若回京,不论开封府那边审判的结果如何,你都很可能这辈子也逃不出宫廷那个牢笼。”

“谢谢表兄为我着想。不过,我已经决定了。”片刻,梅儿仍是决然道。

“是为了展昭?”白玉堂直击主题。

梅儿低眉不言,白玉堂看出她的双颊微红。多年与自己,白玉堂从未见她,哪怕一丝如此娇羞的神情。

此时,晓红与晓兰也驾马聚集在此,见梅儿正与这位一身黑袍、皮肤白皙、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交谈。晓红并未见过白玉堂,这一见,一时竟看痴了,也未上前打扰。

白玉堂想说:使你能重返家乡,像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生活,其实也是展昭的心愿。但他思虑片刻,还是未再多言。“也罢,既然这是你的选择,作为表兄,我全力支持便是。”

“玉堂表兄...”梅儿双眸模糊起来,“原谅梅儿的任性...”

男女之爱,人之常情。白玉堂心想,洒脱一笑,“我护送你们前往开封府就是。”

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“锦毛鼠”-- 白玉堂哦,坐在晓红身后的晓兰暗叹,相貌气质皆非常人能比,果真是名不虚传。

.........

 

“包大人,请慢——!”

话音落处,一抹矫健的身影越过层层守卫,横空飞落于开封府大堂的正门前。

府外,人群涌动,众人都在猜测,在这紧急关头,毅然挺身而出的男子,究竟何许人也?

只见此人中高身段,眉目端正,身穿白色劲装,神态从容,脚步轻盈。

他先是径直走到展昭面前。

“阿飞。”展昭仰首,双唇微微颤动。



他此行不再是往日的那一身暗黑夜行衣,而是一件褴褛的白衣。

这白衣...

展昭敏感认出,这正是他与梅儿分别之时,她身上的那件白衣。近处细瞧,连血迹与泥痕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。

难道,他见过梅儿了?

这...是祸是福?展昭的脑中霎时闪过无数念头。

阿飞似是读懂了展昭担忧的目光,深深地与他四目相视,轻轻低语道:“她们都好。”

闻此,展昭那百感交集的提着的心,终是放下了些许。

尚未多言,二人便听身后包大人一声威严高呵:“来者何人?”

阿飞连忙转身,翩翩移步堂中,轻拾衣角,双膝跪地,低头拱手道:“草民鹿飞,叩见包大人。”

鹿飞?难道他就是展昭和碧月提过的阿飞?包大人继续问:“你为何来此?”

“此次前来,正因草民便是大人苦苦搜寻、传说中的血梅杀手。”

此语一出,众人皆惊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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