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我永远都得不到的星辰,所以我用笔写下我心里与你的故事。

展昭同人《飞雪迎梅》32 圣旨驾到

“你个贱婢,整件事还不都是因你而起,本宫叫你再嚷!”被逼走投无路,公主两眼一直,杀气随后便从她的眸底霎时勃勃升起,一手麻利地拽了挂于脖子上,那藏于里衣的精致项链。

那就是,传说中,皇室的削骨青冥针!

周边侍卫根本未来得及行动,迅雷不及掩耳,此银针已怒向晓兰径直射去。

“啊!——”晓兰尖叫,声音那样的刺耳惊心。她意识到:这下完了!本能地紧闭双眼,双臂还未来得及交叉于身前抵挡... 

岂料,须臾之后,她竟未觉任何疼痛,不由疑惑地睁开双眼:

“...” 她惊见眼前,那尖细毒针已狠狠刺入白衣,如一朵猩红血梅顿时怒放于白雪之上...

“阿飞——!?”一声凄厉惊嚎。

毒针射出的那一瞬,与晓兰隔着狗头铡的阿飞神速反应,纵身一跃,生生地用身体为她挡下了那猝然而至的尖锐。

毒针稳稳地钻入他左胸口上方,离心脏那样近。阿飞只突觉锥心刺痛,血液逆流,身体随之麻痹。“扑通——” 他双腿一软,顺势后仰,栽倒在晓兰的怀中。

不远处的梅儿惊骇不已,错愕起身瞧去,只见殷红血水从阿飞的前胸汩汩流出,那朵红梅瞬间晕开如梅树开枝散叶... 情急之下,她顾不上惊慌,欲快步走近查看。

“小心。”那熟悉的声音,温柔地劝诫道。

梅儿这才意识到刚刚出针的刹那,展昭已一个飞跃,箭步护在了她身前。

熊飞... 似是时隔半生那样久,他又离她这样近。梅儿缓缓颔首,不自觉地轻轻揪起了他护着她手臂的袖角。不论身处何种险境,只要挚爱在身边,她便感觉那样踏实、安心。

“阿飞!”跪在一旁的妹妹晓红惊愣片刻,方才回神,跪走过去,无助地嘶喊道:“谁来,快,救救他!”

展昭瞧着阿飞,发觉梅儿欲上前挽救,轻声惋惜道,“来不及了。”

“阿飞... ”晓兰反而显得镇定异常。任由悲恸从心底滔天般涌起,她深知,升国公主时刻随身配着的这支特制毒针,乃百毒之首,离心脏如此近地刺入,毫无救治的希望... 

怀中的阿飞,微弱喘息着,缓缓仰面,对上晓兰俯下的面庞,用尽最后的气力,轻声道:“...回家乡。”

两颗剔透泪珠,悄然点缀了她的莹莹双眸,晓兰竭力不许它们滑落,尽力抚平清瘦粉颊的一抹哀伤,她努力,一定要含笑与他生死诀别。

阿飞双唇微颤,略微哽咽道:“...等... 等来世我再娶你。”

清目一红,那两滴泪珠,如枝头晨露,夺眶而出,噼啪绽开在阿飞苍白的脸颊。晓兰柔和浅浅一笑:“...不,我现在就要嫁给你。”她轻捋他已被冷汗浸湿的发丝,凑近他耳边,软语道:“...你死了,我会为你哭,替你收尸,带你回故乡,我来埋你, ...我 ...会一直陪着你...”

阿飞凝视她,怔了一瞬:“傻...傻丫头... ”

时间似是骤停,随之骤停还有阿飞的心跳;周围一切皆似虚无,只有他那脉脉目光,定格在了这一瞬间。

“他...他已经去了。”梅儿轻轻道,似是自言自语,不觉间亦已目中带泪。

晓兰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,无声且汹涌。她默默地抱紧阿飞,以温热的手颤颤抚平他仍凝视自己的双眸,缓缓轻吻上他英俊却渐渐冷去的面庞,心痛欲绝地感受肌肤残存那熟悉的温热,一寸寸地一去不返...

一旁跪着的妹妹晓红,双手掩口,极力强忍着哭声,双肩不禁剧烈起伏,任凭泪水滚滚垂落。此生无缘,未能与意中人此生相许,亲眼目睹他在面前永远离去,仍心如刀绞。

血梅杀手,终携血梅而亡。展昭亦心痛惋惜,于心底默念:兄弟,走好。阿飞,仗义重情之人,如他所言,若来世有缘,两人也许会结交为兄弟吧。

感到梅儿轻轻拽着自己的衣角,他微微转首,见她那因情急伤感而洇了水的盈眸,整个人如一只孤单受伤的小鹿般楚楚而立。展昭不由一阵后怕,幸好梅儿没有落座在升国公主身旁,不然,方才公主的目标可能就是她了。当然,若真如此,他亦会毫不犹豫地舍命守护。

“这个奴才他杀了那么多人,死有余辜。”升国公主恶狠狠的一声咒骂,吹散了此刻笼罩大堂的哀雨愁云。

“来人啊!”只听公堂上包大人起身怒呵:“摘去升国公主的凤冠,剥去她的霞帔!”

“是!”张龙赵虎再无暇顾及身份之别、男女授受,不再犹豫,恨不立即将此毒妇就地正法。

“放开我,放开我!”升国公主奋力抵抗,双眸充血,怒视晓兰,那目光似是要将她吞并:“这个贱婢,本宫一定要杀了她!”

晓兰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与绝望之中,似全然不闻公主的恐吓。

被张龙赵虎用力推搡,升国公主仍在挣扎,扭身瞧到被展昭护在身后的梅儿,顿时死死盯住,痛斥道:“还有你!”

梅儿见阿飞痛苦死去,目睹与晓兰之间的生离死别,感同身受,怅然若失,此刻听到升国公主突然把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,惊诧不已,心里忽悠一下,原地怔住。

“昭怀公主,你也配?你听好,本宫才是大宋唯一的公主!”升国公主不再顾及颜面,赤裸裸嘲讽道:“身份不明,太监之女,罪臣之女!你也配做大宋公主!?只不过一介村姑,你有什么资格?全靠奉承李老太婆,坐上公主之位...”

忽得,梅儿只觉一股怒气从心底直涌而上,她怎这样羞辱自己,侮辱爹爹,侮辱李太后!

“你以为旁人不知你二人之事?”岂知升国公主仍不解气。刚刚偷袭的刹那,展昭对她的保护,她尽收眼底,似是戳痛心底深处丧夫之伤疤,不顾名节,当众羞辱道:“不知廉耻,公堂之上,你二人就眉来眼去,拉拉扯扯...”

话音未落,众人只听“啪——”的一声,清脆响亮,震慑公堂。

这...这是?

只见升国公主一头栽倒在龙头铡的龙头上,华贵凤冠磕碰到威龙的坚硬利角,流苏珠玉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。

等片刻回神,她才意识到,自己竟被昭怀公主狠狠地扇了一耳光!

“你,你竟敢!”升国公主勉力找回刚刚被耳光刮去的意识,正欲反抗,立刻被张龙赵虎死死地夹住双臂,动弹不得,但仍口不饶人,“你,你竟敢打本宫?!”随即冷笑讥讽道:“呵呵,怎么,说你男人,你心疼...”

“啪——”话音未落,又是狠狠的一耳光,梅儿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似乎多日来的担惊受怕,大堂之上的折辱愤恨,统统都汇集在这一左一右两记耳光中。

这下子,升国公主彻底被扇蒙。经过几个时辰的堂审,她时而紧张忐忑,狡辩咒骂,哭哭笑笑,泪水汗水如潮起潮落般,涌上又退,退了又涌,她整个人早已虚脱。梅儿两个实实的耳光,抽得她已是脑仁嗡嗡,眼冒金星,嘴角渗血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
令她惊异的是,平日看似忍气吞声、柔柔诺诺的昭怀公主,大庭广众之下,竟能如此硬气。

展昭虽也被升国公主煽风点火的辱骂惹得怒从心起,但他亦惊异于梅儿的激烈反抗。她一向是柔中有刚的,寒梅傲霜,雪胎梅骨,怎能受此般言语?她这两个耳光,真是大快人心,当众给了升国公主来了个下马威。

展昭怒目直视升国公主,同时不离梅儿左右,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突如其来的危险,这狠毒公主莫不会又耍什么花样。他轻声劝诫:“昭怀公主,小心,莫要过于靠近。”



梅儿也惊异于自己的反应,但她无法忍受升国公主的恶语相向。她死死盯着她,悲愤交加,含泪斥问,: “我不懂,我与你本无冤无仇,我曾把你看做亲姐姐... 我从未想谋取公主之位,又何时威胁于你的地位?”说着眼泪仍簌簌而下,“...你不配我叫你声皇姐。看你都做了些什么?你...已经是大宋第一公主,为何还不知足?为何还要害太后,害皇兄的孩子,害...”梅儿哽咽地停住了。

...害展昭。未有道出,而是暗叹:她谋害展昭,使他险些身负数罪,冤死在无情冰冷的虎头铡下。此刻想起,仍是后怕不已,只叹好险,若不是几人及时赶到,此刻自己便早已与他阴阳相隔...

“来人啊,”怒火中烧的包大人,手上青筋暴起,惊堂木狠拍,整个公堂都好似随之震颤。勿需多言,高声喝道:“开——铡——!”

“是!”撑起铡刀,张龙赵虎略显粗暴地,将木然的升国公主死死地按在了龙头铡上。

事不宜迟,包大人利落地一手拾起堂桌上的一支红木令牌,正要喊出那个“铡——”字...

“包大人,等——等...”升国公主若大梦初醒。

难道她还想做最后的争辩?

只听升国公主似是用尽最后的气息,竟开口道:“包大人,本宫招... 招供。”

那一瞬间,包大人犹豫了:若犯人死认罪,而后欲招供,依据律法,确实应允许其招供画押。可是...

“你可知罪?”包大人随即质问。

“...知...知罪。”公主极其不情愿又无可奈可地承认道。

“杀害前太后刘娥,指使杀人,毒害李太后、毒害庞妃娘娘龙胎等罪名可都是你所为?”滴滴清泪滑落,颗颗坠在铡刀下的烫金木盆里。升国公主全然没了傲气,坦然道:“...确是本宫,所为。”

“当年,原二皇子赵吉,可是你亲手所害?”

“是...”

“你如何加害于他?”

“毒死的!”升国公主凄然一叫,坦然道。

众人不由暗叹: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。

何等罪大恶极,死有余辜!

“包大人,求你,求你先放开本宫,让本宫再说一些话... 看在本宫的女儿的份上...本宫还想交代几句...”公主恳求道。

女儿... 包大人心底一软,持着令牌的手停于半空。



虽想立刻了结这坏事做尽的公主,但想到5年前的铡美案,升国公主刚怀有身孕,女儿出生便没了爹,如今又要失去娘,幼子无辜,着实可怜。她既有遗愿,还是该给她个机会。

包大人微微扬了扬头,示意张龙赵虎允她起身。

虽万般不情愿,二人仍奉命照做。

升国公主的脖颈刚刚脱离龙头铡的卡位,只听她便:“哈哈哈哈.....”凄厉瘆人的狂笑阵阵袭来,刺激着众人的耳膜。

众人皆惊异,升国公主这是疯了还是...?

只见她仰头挺胸,铮铮一甩身,里袍层层滑落,仅剩贴身里衣,曼妙身姿曲线尽显无疑... 

张龙赵虎显然略有局促,趁着这个当儿,公主愤然挣脱开二人的手,非但不觉任何羞愧,她自行扯开部分里衣,坦然露出挂于白皙脖颈上的那条项链。

堂上的侍从,有人略微怯怯地别过头去,有人更加好奇地凝神瞧去,众人皆疑惑不解。

随即只听升国公主质问道:“包拯,你看清,此乃何物!?”那掷出毒针的上半部分,细看去,像一只“针鞘”的物件。

那是... 包大人愣住。

“免死金笺!”虽狼狈至此,又将了一军,得意洋洋之色在升国公主恼羞红润的面上仍渐渐荡漾开来,继续质问:“包拯,你不会不知免死金笺的来头吧?”

免死金笺,朝廷谁人不知,配合丹青文书,其与免死金牌同效力。

“哈哈哈哈—— 包拯,你有尚方宝剑,本宫有免死金笺。”双手带着霸气的掐于腰间,公主张扬道,“此物乃先帝所赐。”

包大人自是听闻过,隋唐起,皇帝会赐给有战功的大臣免死的丹青文书,金书铁卷,并给予免死金牌等信物可随身携带,有的可免死一次,有的可免三次;更有甚者,不仅受赐者本人免死,子孙后代亦可免一至三次。

大大出乎众人所料。

梅儿不敢相信,这升国公主犯罪滔滔,罪不容诛,可偏偏她竟备着免死金笺这只护身符!天理何在?公正何在?

展昭亦不禁唏嘘,岂料升国公主还留了最后一手。

堂上,怔怔而立的包大人身旁的公孙先生内心暗叹:原来如此,升国公主才毫无顾忌敢当着尚方宝剑、包大人等众人的面,公然杀人。虽表面跋扈至极,且不到最后一刻不出示此物,仍可见其城府。

包大人怒发冲冠:明明罪恶滔天,国法难容!如何处置?免死金牌着实是死穴,身为朝廷命官,岂能公然违抗先帝意愿。大意了,包大人惋惜暗叹,若方才直接行刑,便没有这般顾虑了。

庞太师亦是恨得咬牙切齿,怨那包拯怎未手起刀落,给她个痛快!昔日铡独子庞熤、驸马陈世美都干净利落,一刻都不肯等,怎么铡个女人就这般磨磨唧唧?!

“还不快退下!”升国公主高举免死金笺呵斥道。见众人皆不知所措,顿时又神气起来。

无奈,张龙赵虎愤愤退下。

“你着实执迷不悟,不知悔改!”包大人怒斥。岂能就此罢休?若此人不除,怎对得起不明不白怨死的前太子,圣上的龙胎,病重的李太后?怎对得起圣上的信任,开封府青天之名?

关起门,行刑!我包拯宁可丢了这顶乌纱帽,哪怕担下违抗先帝之罪,也要先斩后奏,为民、为朝廷除害!

“掩门!”包大人决然高呵。

“是!”似是众望所归,两排侍卫高声齐齐应道。

“你...你!”升国公主闻此,突然又慌了神,刚刚由于兴奋而胀红的双颊,瞬时又苍白如鬼。

岂料,就在几名侍卫正欲掩门之际...

“圣旨到——!”

众人又是一惊:圣旨?怎会有圣旨,为何又偏偏此时赶到?难道有人暗中报信?

正当众人大惑不解之时,只见一位公公引领着一大队人马已经抵达府上大堂。

是皇宫内侍总管陈林,他已手持圣旨快步踏入堂中。

别无选择,包大人只得速速起身下堂,于堂中引领身后众人跪拜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展昭仍是下意识地护着梅儿,不让升国公主靠近她半步。

“包拯接旨。”陈林沉稳道。

“是。”包大人叩首。
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——”

众人低头,心如鹿撞,急于得知圣旨会作何指示。

只听陈林宣读道:“开封府包拯,速协助升国公主与昭怀公主进宫面圣。”

什么?包大人、公孙先生等开封府众人惊讶不已。

“钦此——”

“这... 陈公公。”包大人欲争辩。

“包大人,还不接旨?”陈林虽话语严厉,但语气不乏轻柔,“此为圣旨,包大人又何须争辩。一切,到圣上面前,圣上自会定夺。

“包拯接旨...”包大人按照礼数,恭恭敬敬地双手举于头顶,接下圣旨,却满腹狐疑。

“轿子已备好,还请二位公主随行。”陈林先是向着梅儿,恭敬一礼。

梅儿木然立于原地,似是犹豫不决。见此,展昭轻声提醒:“昭怀公主,请。”

梅儿深深地瞧了眼身边的他,展昭低头颔首,一手做出恭送的手势。

短短的重聚,就又要离别了吗...?梅儿心中顿时阵阵苦楚。

展昭护送着梅儿于陈林面前,“昭怀公主。”陈林颔首一礼。

梅儿略显愧疚地呢喃道:“陈公公...可好?”不知自己私自出宫被发现后,他可安然无事?

陈林浅浅一笑,轻声道:“一切都好,公主请上轿。”说罢为她挽起了轿帘。

梅儿依依不舍地缓缓回首,想再瞧一眼那朝思幕盼的身影,但他已消失在了一排排侍从的身后...

另一旁,张龙赵虎押犯人般,将衣衫凌乱的升国公主,撵入另一台轿子。

开封府侍从也速速为包大人备轿。趁着这个空档,包大人出示阿飞曾供上的出宫令牌:“陈公公,这,可是公公之物?”

陈林一瞧:“没错,正是杂家之物。”

“那便物归原主。”

“多谢包大人。”

“起轿——”随着陈林的一声令下,两座八人大轿缓缓启程。

堂外,依旧雪花飘飘。身后,透过层层人群,展昭的目光迟迟不肯移开,目送梅儿的轿碾带着大队人马,渐渐隐去在纷繁交错的飞雪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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